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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身故事041-圣人是由知识多成就的吗?

发布时间:2024/12/8 8:46:37 作者:儒踪天下蔺振华师兄 浏览:577次


圣人是由知识多成就的吗?
蔺振华

在一般人的认识里,圣人大概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超人。这个超人无所不学,无所不能,其学之广知之博无人可及。于是认为,要成为圣贤,必要广学多闻,经史子集博览不遗,古今中外穷求不已。
这样的看法对不对呢?我想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至圣先师孔子吧。
子曰:“吾有知乎哉?无知也。有鄙夫问于我,空空如也。我叩其两端而竭也。”(《论语·子罕》第八章)
孔子说:我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吗?我没有那么多的知识啊。有一个鄙俗的人曾问我问题,我的心空空洞洞。我从所问之事的两端来追究穷尽它,如此而已。
看来,在当时一些人的眼中,作为圣人的孔子是无所不知的,孔子的弟子也会有人这样看老师。为了纠正弟子存在的错误认识,一天,孔子主动发了一问:“吾有知乎哉?”夫子在弟子面前以己为问而发,在《论语》中,很罕见,此乃所问事关重大,必要澄清,以正视听,免得弟子误入歧途。接着,孔子自答道:“无知也。”夫子之答虽含自谦之意,然也是实话。一个圣者,他“明明德,亲民,止于至善”,“与天地合其德,与日月合其明,与四时合其序,与鬼神合其吉凶”,“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”,彻见宇宙人生的真相,智慧德能超群绝伦。但是,他对于后天的种种知识技能也是必学然后才能知,其学其知一定是有限的,不可能做到无所不知。庄子曰: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。以有涯随无涯,殆已。”(《庄子·养生主》)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而知识是无限的,怎么可以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呢?这样做是愚蠢的、危险的。孔子在此确定无疑地告诉人们:成君子成贤圣非由广学多闻,非由知识。圣人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多的知识,如果以知识的拥有量来论,孔子肯定没有今天人读的书多,也没有今天人的知识多。
    “有鄙夫问于我,空空如也。”
鄙夫是没有受过多少礼乐教化,见识浅陋的人。不过此人既勇于向孔子提问,应是一个积极好学之人。面对鄙夫之问,孔子说自己“空空如也”。“空空如也”,可以理解为孔子并不知鄙夫之问,空无答问所需的知识,但是,不可只作这样的理解。否则,孔子说个“未知也”则已,何必要道此一令人难解之语呢?
王阳明先生说:“圣人之所以为圣,只是其心纯乎天理,而无一毫人欲之杂”。“空空如也”是孔夫子对自己心境的状说,乃言其心空明朗净,无一毫人欲之私,像一个莹亮的大明镜,纤毫无染,物来即现,事来即应。夫子虽未直接答鄙夫之问,然能“叩其两端而竭”,持两端说中道,令问者由事及理,下学上达,豁然开朗,所惑烟消云散。如果是我们普通人,回答问题只能从后天所学的知识里找,离开了后天的概念知识,就没法应对,更不要说启发对方了。
“叩其两端而竭焉”,这一句也很不好理解,因为这不是我们普通人之所能,这是一个圣者“空空如也”的道心所起的妙用,是持两端而说中道。老子说:“道生一,一生二。”普通人的世界是二元的世界,圣者的世界是一真的世界。善与恶是二,是与非是二,美与丑是二,爱与恨是二,有与无是二,难与易是二,天与地是二,大与小是二,上与下是二,黑与白是二,阴与阳是二。圣人超越了二,不受二的束缚,其心“空空如也”,时时处处安住于“中”,“寂然不动,感而遂通”。这个“中”的境界即是一,经典中又称明德、至善、天理、良知、天命、性、仁,皆异名而同指。凡夫无时无处不在二元的对立中,圣人无时无处不在一真的中道上。
《大学》言:“自天子以至于庶人,一是皆以修身为本”。子曰:“修己以敬”,“修己以安人”,“修己以安百姓”。知行合一以修身,是成君子达贤圣的唯一路径,由小人而君子而贤圣必由修身,抓住了修身就抓住了圣学的根本。
《论语》中,孔子这样的教诫非此一处,而有多次。如:
子曰:“赐也!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?”对曰:“然。非与?”曰:“非也,予一以贯之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
这一章,孔子也是以己为问而答。“一以贯之”,即以一而贯通之。此“一”,即是上面一章中“空空如也”的道心。此二章并学互参,圣人之意愈明矣。再如:
太宰问于子贡曰:“夫子圣者与?何其多能也?”子贡曰:“固天纵之将圣,又多能也。”子闻之,曰:“太宰知我乎?吾少也贱,故多能鄙事。君子多乎哉?不多也。”(《论语·子罕》)


编辑 | 赵慧渊


审核 | 贺兆山

来源:府谷县国学学会 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2wI_3vFL3Y80wsdroJXucw